第1章

16

我天生克夫,一連克S三個青年才俊。


 


父皇靈機一動,把我送去和親。


 


「皇兒,去!克S北邊那個龜孫!」


 


我瑟瑟發抖,聽說北朝皇帝也是個命硬的,出生時就被預言克妻。


 


父皇鬥志昂揚:


 


「克他!看誰克得過誰!」


 


1


 


我牽著幹娘,帶著和親隊伍,聲勢浩大地進入北朝皇宮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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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說宋準之對我這個和親公主很重視,特意讓我下榻在離他寢宮最最最最最遠的永寧宮。


 


不知是怕他克S我,還是怕我克S他。


 


忘了說,我的幹娘是一隻溫順的綿羊。


 


那年我剛出生,第一聲哭就震碎了琉璃杯。


 


欽天監掐指一算,斷定我命硬無比,非要認個質柔的生靈當幹娘不可。


 


正巧庖廚失手,逃出一隻羔羊,羊糞球拉了一路。


 


欽天監正眼睛一亮,伸手一指。


 


於是那隻綿羊就成了我幹娘。


 


正寒暄著,殿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尖細的通稟聲:


 


「皇上駕到!」


 


抬眸望去,身著黑金華服的男人抬腳走來,身姿挺拔,下巴微揚。


 


威嚴無限地將目光向我投來,然後——


 


啪——


 


被我幹娘新鮮制作的羊糞球滑倒。


 


我一驚,一個倒吸氣,嗓子眼裡的糕點直接卡住。


 


「救救救……」


 


一時間,永寧宮亂作一團,眾人手忙腳亂地圍住我們。


 


一些人嘴裡念叨著「奴才該S」,扶起宋準之。


 


另一些人又是幫我拍背又是遞茶。


 


還有些早已飛出去宣太醫。


 


說來也怪,一般人被羊糞球滑倒,最多摔個擦傷,再不濟膝蓋青紫,總之S不了。


 


可宋準之卻直接摔得不省人事,被太監扛到榻上。


 


被糕點噎住本也不是稀罕事,可我卻S活順不下去,憋得面目通紅。


 


那一瞬間,我好像看到牛頭和馬面,一個站在我面前,一個站在宋準之榻邊。


 


蒼天大地,這世間難道要同時失去臥龍與鳳雛嗎?


 


不過片刻,一群藍袍子太醫烏泱泱地衝進來。


 


一個年紀尚輕的太醫一個滑跪,衝我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。


 


「昌明公主,臣冒犯了!」


 


一個箭步衝向我,還沒等我反應過來,不由分說地扇了我三個巴掌。


 


「啪、啪、啪——」


 


力度極大,落掌之處極有講究。


 


不知他扇到了什麼穴位,我隻感到一股氣流自丹田湧起,直奔咽門而去。


 


「噗——」


 


一塊小小的雪花糕從我的嗓子眼裡飛出,掉在地上。


 


劫後餘生。


 


我腫著臉轉頭看去。


 


宋準之躺在榻上一動不動,身上扎滿了銀針,太醫們急得滿頭大汗。


 


我生出一股僥幸,嘴角想壓都壓不下去。


 


果然,硬碰硬,還是我硬!


 


給我S!


 


當夜,我和冬珠舉燈寫信。


 


「父皇安好:兒臣今日首戰大捷,一擊斃命,克S北朝的狗皇帝了!」


 


「桀桀桀桀桀!」


 


冬珠扯扯我的袖子,勸我小點聲。


 


我不聽,張開雙袖,笑得更猖狂,好似修得神功的魔教教主。


 


結果扯動了嘴角的傷口,疼得面目扭曲。


 


可惜天不遂人願。


 


子時就有丫鬟前來通稟。


 


「陛下醒啦!」


 


宋準之已無大礙。


 


我癟癟嘴,縱有萬般不情願,也隻好爬起來看望傷患。


 


畢竟我還在他的地盤上。


 


安樂宮裡,臉腫成豬頭的我,被針扎成刺蝟的他,幽怨地瞪著彼此。


 


「昌明公主果然名副其實。」


 


「你也不差。」我反唇相譏。


 


燭光染上他半邊面頰,生得極好的眉眼此刻鬥志昂揚。


 


我冷笑一聲。


 


當真是棋逢對手。


 


2


 


託我幹娘的福,宋準之隻能躺在榻上養腿,一躺就是十日。


 


聽北朝的宮人說,他們這位新帝當年是軍中好手,登基後再忙都要擠出工夫騎射。


 


如今不能下榻,可想有多難挨。


 


冬珠勸我去看看宋準之。


 


「那畢竟是您未來的夫君啊。」


 


說起這個,我就來氣。


 


我本來可以有很多夫君。


 


公主府大極了,廂房無數。


 


我大可以今日待在壯碩男郎房裡,明日就去文弱書生那裡。


 


都怪宋準之,現在我隻能有一個夫君了。


 


「如果北朝皇帝是個女子就好了。」


 


那樣被送來和親的就是皇兄了。


 


冬珠趕緊捂住我的嘴。


 


「公主慎言,隔牆有耳!」


 


說耳耳就來。


 


宋準之推門進來。


 


他一瘸一拐,卻不許人攙扶,眼神睥睨,當瘸子也要當天下第一威武的瘸子。


 


我真替他心酸。


 


「朕是個男子,讓昌明公主失望了?」


 


我慢悠悠行了個禮,又自顧自回身坐下,坦然道:「倒也不十分失望,畢竟您是個俊朗的男子。」


 


即使找面首,這般樣貌也不好找。


 


宋準之一愣,氣急反笑。


 


「膚淺,十幾年來你絲毫未變。」


 


「十幾年?」


 


「朕幼時去南邊當過質子,和公主見過數面。」


 


我心尖一顫。


 


我幼時頑劣不堪,比現在更跋扈。


 


看誰不順眼,過去就是一巴掌,蚊子都不敢在我耳邊哼唧。


 


我該不會……扇過他吧?


 


可是我扇過好幾個質子,他是哪個?


 


「你果然不記得我了。」宋準之冷笑。


 


「你們北朝隔一兩年就換一個質子,送來送去的,我如何記得住。」


 


我嘟囔道。


 


而且我小時候很忙的,一天要扇好幾個人。


 


欺負人的嬤嬤,狗眼看人低的太監,在我面前炫耀父皇獨寵的嫔妃……


 


想被我扇可得排隊。


 


「敢問皇上,您何時去過南朝?」


 


「天冊八年。」


 


十三年前?


 


我才十一歲。


 


哇塞哇塞,正是最愛扇人的年紀。


 


我幹笑著,膝蓋發軟。


 


宋準之喝了口茶,慢悠悠地從懷裡掏出一塊小石頭。


 


那石頭穿著紅繩,做成了吊墜的樣式。


 


「公主可還記得這個?」


 


修長的手指將石頭推至我面前。


 


石面上刻著歪七扭八的小字:十年後,賜公主府第一間廂房。


 


這不是我的信物嗎?


 


「當然記得!」


 


我自小就喜歡俊秀的,隨身帶著一堆刻字的小石頭。


 


學父皇選妃,賜玉牌。


 


少說也送出去三四十個,俊美的小太監我也送過。


 


我拿起面前的石頭,上面仍有餘溫,定是被人長久戴在身上。


 


穿石的紅繩材質極好,可見宋準之十分珍視。


 


我暗喜,偷睨一眼宋準之。


 


看來他還不知道這石頭是量產的。


 


「原來早在金釵之年,你我的緣分便已注定。」


 


我長嘆一口氣,裝作十分感慨。


 


「公主別急著下定論。」


 


話落,他從腰間扯下一個錦囊,打開後將裡面的物件盡數倒在桌子上。


 


噼裡啪啦,一桌石頭。


 


「北朝一共送到南邊七個質子,這裡是七塊石頭。三哥四哥五哥七弟八弟九弟的石頭,都在這裡了。」


 


「你給很多人都送過信物,對吧?」


 


3


 


他仍笑著,眼神卻快把我撕碎。


 


我上一次看到這樣濃的S氣,還是戲臺子上,秦香蓮狀告陳世美負心無義。


 


誰讓他們北朝的皇子個個俊朗。


 


我隻是博愛,我有錯嗎?


 


我沒錯。


 


但宋準之覺得我大錯特錯。


 


我隻好安撫他。


 


「雖然石頭不是唯一的,但有些回憶,隻存在你我之間。」


 


我握住他的手,言辭懇切。


 


「那年你被惡太監推下御池,是我緊抓住你的手不放,你都忘了嗎?」


 


他抽出手:「那是三哥,不是朕。」


 


我一僵,飛速扯過他另一隻手。


 


「那年我皇兄逼你在雨中舞劍,是我扇了皇兄五個巴掌救下你,你忘了嗎?」


 


他不說話,扣住我的手,反客為主。


 


「又、又記錯了?」我磕磕巴巴,「舞劍的人也不是你?」


 


「是朕。」


 


我松了一口氣。


 


「但你隻扇了你皇兄兩掌,另外三掌,卻是落在朕的臉上。」


 


嗚呼噫嘻!我S也!


 


我嚇得要把手抽回來。


 


他用力握住,玉扳指硌得我生疼。


 


「當年公主好生霸道,說朕是你的,隻能為你舞劍。」


 


「為他人舞劍,是為不忠。」


 


他拉起我的手,拍了拍自己的左頰。


 


「那三掌,的確讓朕牢牢記住……」


 


「朕、是、你、的。」


 


他一字一頓,眼神銳利。


 


完了。


 


「要不……你也還我三掌?」


 


我視S如歸,湊過臉去。


 


來北朝第一日就挨了太醫三巴掌,現在又要挨三巴掌。


 


年幼時扇出去的巴掌,如今竟都要飛回來了。


 


宋準之抬起手。


 


「且慢!」


 


我換了一邊臉。


 


「打左臉吧,我右臉比較美。」


 


他再次抬手。


 


「且慢!」


 


我摘下他的青玉扳指。


 


「不能戴這個。」


 


他又要抬手。


 


「且慢!」


 


這次他沒聽,大掌呼嘯而來。


 

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」


 


良久,冬珠戳戳我的肩膀。


 


「公主,別叫啦,北朝皇帝都走啦。」


 


我緩緩睜開眼,摸摸額頭。


 


怎麼彈我個腦瓜崩就走了?


 


面前隻剩滿桌石頭。


 


我松了一口氣。


 


一塊,兩塊,三塊,四塊……


 


等等,怎麼好像少了一塊?


 


4


 


湖上的冰面厚得能過馬車時,我和宋準之終於痊愈,挑了個良辰吉日趕緊成親。


 


我不懂北朝的規矩,提前數天就有教習嬤嬤給我上課。


 


日日夜夜,耳提面命。


 


我抗議,我不服,我抡起拳頭就砸牆。


 


但我改變不了任何事情。


 


從此家國隻在夢中,難道就是我的命嗎?


 


摸摸滿頭珠翠,再看看這一身華服。


 


食萬民奉養,自當為萬民肝腦塗地。


 


這些道理我尚且懂得。


 


上天啊,我並非想逃脫公主的使命。


 


我隻是後悔那日離宮前,沒再多看一眼母妃生前栽的玉蘭。


 


北朝苦寒,草木難生,也許今生我再見不到半朵木蘭花。


 


「豬頭女郎,可還住得習慣?」


 


夫妻對拜時,宋準之低聲問我。


 


我把眼淚憋回去,皮笑肉不笑地輕語:


 


「勞刺蝟君掛念,你這寒酸之地住得本公主腰酸背痛。」


 


我這是實話,北朝不如南朝氣候宜人,一入冬更是風急寒涼。


 


北朝皇宮雖別有一番風情,卻遠不如鑲金嵌玉的南朝皇宮。


 


宋準之:「我朝君臣向來崇尚儉樸,一向以實用為主,自然不比南朝舒坦,委屈公主了。」


 


我咬牙道:「簡樸和窮還是有區別的。」


 


好不容易步入洞房,我抓起桌子上的點心就往嘴裡送。


 


天不亮就起床,灌了一口參湯就敬天敬地敬祖宗,儀式一個接一個,S的活的全都敬一遍。


 


挨到此刻,我甚至想啃了宋準之。


 


他給我倒了杯茶,隨後才自己拿起點心。


 


「多謝多謝。」我笑嘻嘻地接過溫茶。


 


「朕隻是怕你又被噎S。」


 


冷冰冰的話比嘴裡的點心還噎人,我緩緩收起呲著的大牙。


 


吃飽喝足後,我提議暫緩敦倫之事。


 


「我怕你S在我身上。」我好心提醒他。


 


他笑了:「誰讓誰S還不未可知。」


 


「別掙扎了,」我拍拍他的肩膀,「畢竟你沒我硬。」


 


他黑了臉:「你說誰不硬?」


 


最終,我們達成共識,蓋著錦被和平共處,誰也不碰誰。


 


「睡吧。」


 


他幹脆利落地脫下喜服,躺在榻上。


 


我也躺下,用手肘懟他,好讓自己寬寬敞敞地睡一覺。


 


翻身時,腳突然踢到一處難言的地方。


 


他悶哼一聲。


 


完了……


 


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。


 


「別動。」他說。


 


下一刻,我的心跳聲更加激烈。


 


天S的!


 


床怎麼突然塌了!


 


我和宋準之一起掉在地上。


 


咚咚兩聲,兩腰俱傷。


 


翌日,宮裡口口相傳,皇上與新後琴瑟和鳴,激烈到床都塌了。


 


我:?


 


我命夠硬,但我的臉皮硬度還有待提高。


 


一大早,宋準之扶著腰去上朝。


 


某大臣為人耿直,竟在朝堂上公然勸宋準之禁欲。


 


「縱欲的男人,腰杆子會越來越輕,必有一日坐不穩馬背。」


 


北朝人馬上打天下,坐不穩馬背的皇帝和廢物有什麼區別?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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