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
他就張開了緊閉的嘴唇。
等我渡完了唇間血，面紅耳赤起身。
他的唇也被染得嫣紅，額頭間的S氣淡去了不少。
我剜掉了神骨。
身體內的神血所剩無幾。
原本隻要兩三天就能治好他的身體，現在卻需要一個月的時間。
每日屏退丫鬟之後。
我咬破嘴唇，含著唇間的血珠，給他渡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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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卿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。
整張臉面若冠玉。
這一天，我照常給宋卿渡血。
身下的人猛然動了一下。
修長粗粝的手指扣住我的腰肢。
回吻住了我的唇。
勁瘦的腰肢一轉，巍峨如山的身體換了一個位置，將我壓在了身下。
唇間的血味淡了。
他吻了好久，我的呼吸都被他掠奪光了，他才松開。
漆黑如墨的眸，宛若一汪深潭，靜靜地緊鎖在我身上。
聲音清冷又低沉。
「你是誰？」
「怎麼進了將軍府？」
「還每天以血喂我？」提到這個，他耳根慢慢的紅透了。
「疼，夫君你弄疼我了……」我輕輕嚶嚀了一聲。
他慌忙松開緊握住我手腕的手指。
冷靜沉著的臉上，有了兩抹不明顯的紅暈。
「你……你叫我什麼？」
我像是故意逗他。
靠近他的身邊，在他耳邊又輕聲重復了一遍：「叫你夫君啊！」
「我們已經拜過堂，成過親了。」
宋卿臉色滾燙，銳利的眼神卻不敢看我，結結巴巴：「我……怎麼不知道？」
提到這個。
我眸光微冷，淺淺笑了起來：「是太子為我們求來的婚事。」
「將軍昏迷不醒，我當了將軍的衝喜娘子。」
6
想到他是威震邊關的大將軍，為國為民立下了赫赫戰功。
如果不是被人偷襲，也不會中毒不醒，危在旦夕。
我不逗弄他了。
拉開一段距離後，我朝他行了一禮。
「將軍已經醒了，我衝喜娘子的任務也結束了。」
「我嫁進來時，將軍昏迷不醒，對這樁婚事並不知情，將軍可以給我一封和離書……就當這樁婚事沒有發生過。」
我是替宋卿著想。
沒有誰願意不明不白突然娶了人進家門。
而且他很快會打聽到，我剜掉了神骨，已不是從前萬人敬仰的神女了。
宋卿卻怔了一瞬。
唇角微微繃緊。
「誰說這樁婚事不算數？」
「不管我當時有沒有意識，娶了你……」他紅著臉，咳了兩聲，「本將軍就一定會對你負責。」
他忽然捂住胸口，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。
我頓時緊張：「你哪裡不舒服？」
按理說毒已經用我神血解了，他為什麼還會難受？
宋卿堅硬的長臂一攬，我沒站穩，摔進了他堅毅硬朗的懷裡。
「我身體還有些難受……離不開你。」
「需要你再陪我照顧我一段時間。」
他紅根一直泛紅。
呼吸也很快。
一雙漆黑的眸子凝著我：「你想要和離的事，再緩一緩？」
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，確定已經沒有了S氣。
想到我跟他和離之後，也回不了雲家了。
雲清瑤成了新的神女，還入主了東宮。
她和太子謝劭一樣是重生而來，都還有前世記憶，定然不會放過我。
思來想去還是宋卿的身邊最安全。
他已經醒了。
我頂著將軍ŧŭₚ夫人的身份，嫡姐和太子想對我下手，也要先掂量掂量。
「好……我們就暫時先做一對夫妻。」
話音才落下。
宋卿那雙深邃的眸子，隱隱有流光閃過。
7
本來已經被太醫斷定醒不過來，活不了太久的宋卿。
不僅醒了，還騎馬上了朝。
整個皇城炸開了鍋。
皇城中議論紛紛。
「雲家二小姐才是真正的神女吧？」
「哪怕剜掉了神骨，一樣救活了鎮北將軍。」
「之前國師就說她能護佑國運，她才配嫁給太子，成為太子妃。」
我待在將軍府裡，也能想象出嫡姐氣歪了臉，不甘心的樣子。
剛下朝的宋卿就找到了我。
「雲綺，你最近不要離開將軍府。」
「我會多派護衛保護你的安全。」
宋卿的臉色有些凝沉。
我心中明白，嘴上問道：「出什麼事了？」
「最近三個月以來一滴雨也沒下過，京城附近鬧起了災荒，流民要湧入城中。」
宋卿給了夾了一筷子菜，安慰我：「不過放心吧，皇上已經讓雲家神女ƭũ⁶開壇求雨了。」
我笑了起來。
等了這麼久，終於等來這一天了。
前世，嫡姐和大夫人買通了我身邊的婢女。
在我飯菜中下了迷藥。
在我昏迷之後，取走了神血，交給了嫡姐。
嫡姐搶在我前面，穿上我的衣服，登上了聖壇，用我的血抹在額頭，顯出她跪拜磕頭的誠心。
利用我的神血，求得了大雨。
這一世，沒有我幫她，她磕爛了頭，也不會感動上蒼！
太子妃開壇求雨，鬧得很大，吸引了很多百姓去圍觀。
我戴上了幂籬，坐在馬車裡，也等著看雲清瑤如何收場！
雲清瑤登上聖壇前精心打扮過。
穿著雪白的衣裙，仙氣飄飄，清雅脫俗。
百姓見到她這副樣子，都吃了一顆定心丸。
「求神女賜雨！」
「我們都快渴S了！」
嫡姐環顧四周，一臉的悲天憫人：
「百姓們放心！我作為神女，庇佑蒼生是我的職責。」
「我一定會用誠心感動上天，為大家求來甘霖。」
嫡姐還像前世一樣，跪在了聖壇上。
她學著我每次求雨的樣子，雙眸緊閉之後，向上天禱告。
灼熱的陽光，曬在她白皙嬌嫩的皮膚上。
不一會她就搖搖晃晃，渾身都是黏膩的汗，有些支撐不住了。
但聖壇下面有那麼多人圍觀，等她賜雨。
嫡姐狠狠一咬牙，開始不停地磕頭。
額頭上腫了起來，見了血她也沒停下。
我唇邊牽起冰冷笑意，欣賞著。
她磕頭磕了半天，仍是一滴雨也沒下。
百姓們開始不耐煩了。
「你到底是不是神女啊？」
「之前雲家的二小姐跪求一會，就能下場大雨。」
嫡姐的臉色倏地煞白，臉上的妝容曬花了。
但她不肯輸給我，愣是一聲不吭地跪著。
三天時間，一滴雨也沒落下。
百姓們怨聲載道。
第三天雲清瑤再也堅持不住，在謾罵聲中，暈了過去。
8
雲清瑤才被送回東宮醫治。
太子就硬闖入將軍府，見我。
「你姐姐身體不適，她是嫡出跟你不同，清瑤從小嬌生慣養，求雨對她而言太辛苦了。」
「你不是愛出風頭嗎？孤給你這個機會，讓你代替清瑤去祈雨。」
他面色陰沉，冷聲向我命令道：
「一天之內，必須讓京城裡面下雨。」
我唇邊冷笑漣漣：
「嫡姐才是心口有佛花的神女。Ṫű₁」
「而我剜掉了神骨，太子求錯人了吧！」
上一世。
我因為「假冒」神女，被太子推出去，關在囚車裡遊街示眾。
他讓人高聲數落我的罪狀。
「就是她偷竊了神女身份，嫁入東宮當太子妃，貪慕虛榮！」
「明明會預測吉兇，能護佑國運的人是她的嫡姐，這個賤人不知廉恥，冒名頂替她嫡姐身份。」
「害得上天要降下懲罰！」
百姓們對我恨之入骨。
痛罵我是賊，是個禍害。
發臭的泔水朝我潑來。
爛菜葉子、臭雞蛋如雨水一樣，瘋了一般砸在我身上。
「我就是個冒名頂替，搶了嫡姐功勞的『賊』，殿下去找別人求雨吧。」
我說完轉身就要走。
一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。
謝劭眉頭緊皺擋在我前面，他皺著眉頭。
「雲綺，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。」
「不就是讓你當了宋卿的衝喜娘子嗎？」
他慍怒之餘，帶上了幾分施舍。
「行了，孤破例一次，讓你也入東宮行嗎？」
「雲綺你不是愛孤入骨？痴纏得要命？又貪慕虛榮。」
「隻要你求雨成功，孤不介意你是二嫁身，可以給你個側妃的身份。」
「但你入了東宮之後也要安分守己，將你嫡姐和孤伺候好……」
我ƭṻ⁴眉頭緊皺，不耐煩聽下去。
沒等我讓人趕太子離開。
高挑玉立的身影出現在我身側。
他伸手將我攬入懷中。
溫暖的掌心包裹住我冰涼的手指。
宋卿冷冷抬眸，直視著太子。
「太子殿下給我求了賜婚，現在又想奪臣之妻，是不是以為天下沒有王法了？」
宋卿拔出了腰間的刀。
「太子殿下要是再來招惹臣妻，有不該的心思，臣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……」
看到宋卿手中的刀。
謝劭灰溜溜帶著人走了。
宋卿低眸，關心地看我：「他沒對你怎樣吧？」
我笑著搖頭：「他不敢……他還等著我求雨。」
不止是求雨，還有很多事，謝劭會來跪著求我！
9
幾天之後，皇後娘娘屈尊降貴前來。
她一臉為難：
「本宮知道太子做了糊塗事，把你賜婚給了宋將軍。」
「他已經後悔了，本宮聽東宮的奴婢說太子在夢中都在念你的名字，為此你姐姐跟他大吵了一架呢！」
我給皇後倒了Ṭũ̂ₛ一杯茶。
「娘娘有話直說吧，我已經失了神骨，不是神女……」
「求雨預測之事，您還是去找真正的神女，我的嫡姐。」
提到嫡姐。
皇後娘娘眉心一蹙，一臉煩憂。
「她已經不肯登壇求雨了，一會說太曬了把她整個人曬黑了，一會說雲家兩個神女一起求雨才有用。」
「必須你出現，她才肯繼續求雨。」
雲清瑤還想借助我，保住她神女的身份。
這一世，我豈會讓她如願？
我眼底泛著一層冷光，不緊不慢開口：
「娘娘想讓臣婦求雨，臣婦為了城中百姓也不會推辭。」
「但臣婦有一個條件……」
……
聖壇上，穿著白紗長裙，仙氣飄然的雲清瑤等待了許久。
她見到我，眼底飛快地掠過一抹喜色。
上來就要拉住我的手。
「妹妹快點，我們一起求雨吧。」
我躲開她的觸碰，對身後的護衛下了命令：
「來人，清除聖壇周圍所有闲雜人等。」
「不許任何多餘的人靠近。」
雲清瑤也被趕了下去，她臉色漲紅：
「我可是神女！你們怎麼能趕我走！」
「她沒了神骨，不可能求雨成功。」
我在聖壇附近百姓的注視下，跪了下去。
咬破了指尖，以神血為代價。
頃刻之間。
頭頂上烏雲密布。
雷電交加。
久違的甘霖降了下來。
百姓們歡呼雀躍。
「這才是真神女。」
「之前那個不知是哪裡來的冒牌貨。」
